“爸,”我用一种极度疲惫和脆弱的语气说,“我对不起你,我……我想把那笔钱要回来,给你养老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我能想象到他此刻贪婪的眼神。
“好孩子,好孩子。”他激动地说,“钱不钱的不重要,只要你回到爸爸身边就好。”
挂了电话,我看到网上出现了很多新的帖子。
6
一些自称是陈建军老邻居、老同事的人,开始在网上爆料。
“陈建军?铁肩父亲?笑死人了,他年轻的时候就好吃懒做,打老婆,后来不知道怎么发了笔小财,就更不是东西了。”
“他那个大女儿才可怜,从小就懂事,什么都让着妹妹,结果摊上这么个爹。”
“十年前他家突然就有钱了,卖什么房子,他明明是去澳门赌了好几趟!”
这些帖子下面,很快就聚集了第一批怀疑的声音。
“真的假的?陈大爷看着不像这种人啊?”
“无风不起浪,而且这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,还有照片。”
照片是我妈提供的,是陈建生当年戴着大金链子,在牌桌上挥霍的照片。
虽然很快就被删帖了,但还是有不少人截图保存了下来。
舆论的风向,开始出现一丝微小的裂痕。
记者会定在三天后,全国最大的直播平台会进行全程直播。
我知道,陈建军一定会来。
他要来亲眼看着我把钱给他,要来继续扮演他那“慈父”的角色,享受万众瞩目。
而这,正是我想要的。
记者会当天,现场人山人海。
我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子,化了淡妆,让自己看起来憔悴又无助。
陈建军坐在我身边,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他握着我的手,对着镜头,满脸的欣慰和慈爱。
“谢谢大家,谢谢大家关心我们家的事情。”
“我的女儿曦曦,她只是一时糊涂,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,希望大家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他说得情真意切,引来现场一片掌声。
主持人把话筒递给我。
我深吸一口气,按照计划好的剧本,开始“忏悔”。
“大家好,我是陈曦。”
“首先,我要向我的父亲,陈建军先生,说一声对不起。”
我的声音带着哭腔,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。
“是我不懂事,误会了爸爸,我不应该把国家赔偿款给我妈妈,那笔钱,理应由我爸爸支配。”
“这十年,是他为我付出了一切。”
陈建军满意地点点头,拍了拍我的手背,以示安慰。
“其次,我要澄清一件事。”我话锋一转。
“我之所以把钱给我妈妈,是因为……我爸爸这十年为我上诉的律师费,都是我妈妈出的。”
此话一出,全场寂静。
7
陈建军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“我这里有我妈妈这十年来的转账记录,每一笔,都清清楚楚地转给了我爸爸指定的账户。”
我将准备好的文件,展示在大屏幕上。
每一笔转账,都有明确的日期和金额,总数加起来,是一个惊人的数字。
“而这个账户的持有人,并不是任何一家律师事务所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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