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夜,皇宫的灯火亮如白昼。
贤妃及其党羽被一网打尽,打入天牢。
皇帝哥哥被抬回了乾清宫,但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,气息微弱,太医们用尽了各种法子,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我守在他的床边,一步也不敢离开,一遍又一遍地摸着他冰冷的手,叫着他的名字。
整个朝堂因为皇帝的昏迷而陷入了巨大的混乱。
就在这时,一直称病、在慈宁宫静养的太后娘娘,在众臣的“恳请”下,拄着凤头拐杖,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。
她是皇帝哥哥的亲祖母,是这个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。
她的出现,像一根定海神针,迅速稳住了混乱的局面。
她雷厉风行地处置了贤妃一案的余孽,又条理清晰地安排着朝中事务,所有人都对她赞不绝口,称她有当年辅佐先帝的风范。
她对我,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慈爱和怜惜。
“好孩子,这些日子苦了你了。”她将我搂在怀里,轻轻拍着我的背,“皇帝他福大命大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她的怀抱带着淡淡的檀香,很温暖,让我紧绷了许久的心弦,有了一丝松动。
她说乾清宫阳气太重,不适合我养身体,便下旨将我挪到了她慈宁宫旁边的揽月轩,说是方便亲自照顾我。
揽月轩被打理得精致又舒适,她派了最好的嬷嬷和宫女伺候我,每天都亲自过问我的饮食起居,对我关怀备至。
可我心里,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
她虽然对我好,却总是不动声色地阻止我去看望皇帝哥哥。每次我想去乾清宫,她都会以“皇帝正在施针,不能打扰”或是“你身子弱,不宜去那伤心之地”为由拦住我。
我被“保护”在了揽月轩,像一只被养在金丝笼里的鸟,看似尊贵,却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。
这天,太后身边的首席御医张院首来给我请脉。
他仔细地诊了半天,眉头紧锁,然后对太后说:“回太后娘下,阿九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。只是她的血脉,似乎异于常人,蕴含着一股极强的生机。”
太后叹了口气,悲悯道:“这也是这孩子的命数。哀家听闻,此等‘药人’之血,若能辅以秘法,或许能对陛下的病情有奇效?”
张院首沉吟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:“太后所言极是。臣倒是知道一个法子,只是颇为凶险,需取其心头血做引,再以百种珍奇药材日夜熬煮,方能化解陛下体内的奇毒。只是”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此法一旦开始,便不能中断,需日日取血,直至陛下醒来为止。对阿-九姑娘的身体,损耗极大。”
太后沉默了许久,才仿佛下定了决心般,握住我的手,眼含热泪:“阿九,哀家知道,这对你太残忍。可你看看陛下他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啊。你你可愿意,再救他一次?”
我看着她满是期盼和哀求的眼睛,再想到昏迷不醒的皇帝哥哥,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。
只要能救他,别说每日取血,就是要我的命,我也愿意。
太后欣慰地笑了,可我没看到,她转过身去时,眼底那一闪而过的,冰冷的算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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