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捂住嘴、指缝间渗出暗色的液体。
“……我们试图切断被污染的部分,但‘虚无’的污染如同瘟疫,通过根须、通过能量网络蔓延……
太多人……都变成了外面那些只剩下执念的空壳……或者更糟,被扭曲成了怪物……”
他的目光投向控制台上一张全息照片——一个有着明亮眼眸、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孩,与莉亚有着惊人的神似,那是年幼的诺娃。
“‘园丁’的高层……他们疯了!他们不是想拯救,而是想利用‘虚无知海’的力量,完成他们所谓的‘终极升华’——
将自身也化为虚无的一部分,获得某种扭曲的‘永恒’,他们背叛了‘园丁’最初的理想。”
老者脸上浮现出极度的痛苦与愤怒。
“……我偷出了‘源生之种’最后一片未被污染的碎片,将它的一部分生命力封存在这个核心维持装置里……”他指了指画面外,正是如今那干涸池子的位置。
“……另一部分,我……我把它和你,一起送了出去……诺娃,我的女儿,我剥离了你被污染的记忆和部分本质。
将纯净的你连同那微弱的生机,藏进了救生舱……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活下去,但这是……父亲唯一能做的……”
巨大的baozha声从外部传来,控制室的一侧墙壁开始崩塌,老者的影像变得更加模糊。
“……不要相信任何打着‘园丁’旗号的人,不要回来!带着那线生机,活下去!
找到……找到真正的‘母亲’……不是我们试图沟通的那个概念,而是……生命本身抗争‘虚无’的意志……它在宇宙的某个角落,一定还在……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,充满了无尽的歉意与爱。
“……对不起,诺娃……对不起……爸爸……爱你……”
影像戛然而止,最后定格的,是老者望向照片时,那混合着绝望、不甘与深情的眼神……
洪流退去,深红核心与阿丽莎同时“醒”来,意识回归冰冷的现实。
那团翠绿光球在传递完信息后,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,、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。
阿丽莎踉跄一步,扶住旁边枯萎的管壁、脸色煞白,电子蓝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撼与悲伤。
“所以……莉亚就是……诺娃?被剥离了污染记忆和部分本质的……诺娃?”
深红核心的意念沉重。【可能性极高,她的生命频率,与记忆中的女孩,与这光球的力量,高度同源。】
“那老头……他不仅是研究者,还是‘世界树’计划的核心成员,莉亚的父亲……”
萨尔瓦多也听到了共享的记忆片段,他收起焊枪,复眼里少有的闪过一丝复杂情绪,骂了句脏话,“妈的……这都什么事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莉亚,忽然双手抱住头、发出痛苦的呜咽。
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眼中翠绿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流转。
“莉亚!”阿丽莎急忙蹲下抱住她。
“头……好痛……好多……画面……”莉亚断断续续地说着,零碎的词语从她唇间溢出,“爸爸……控制台……绿色的光……好黑……好冷……不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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